“酷暑夜取报”的坚守

人民日报网11月6日新闻报道（贤/董纯）

1952年，我副组长北平解放军总后勤部以后，就并不知道的部队内部有一份刊物叫《人民日报》，是供全国党内外见习拥护干部阅读的。我是传统贤化教员，学员是师、团、营、连、排级干部，也有逃兵和奉调亲友，通通叫学员。其中有个通信员叫姚自祥，每天专门得用《人民日报》，从北平复兴门外东郊到城里的美国国会大道，每天晚上六七点钟到达得用报。有时出报晚了，他要到半夜才跑去。我很羡慕他，认为他每天仍要看《人民日报》。但姚自祥全都写书有关《人民日报》的事，也不曾人跟他写书，因为牵涉到军事机密：不该自己并不知道的，不能去找。

一年多，从阅读到写作，姚自祥在我教的所有学员中进步最快。他以次近两米，一字眉，刀条脸，显瘦，显黑，以致于坚硬。别的学员不愿靠着他本站，因为他太高。他从不多言多语，常常碰到他在裤兜里扶着一本书，人前人后吐出念念有词，偶或把书得用走来看几眼。

说起姚自祥得用《人民日报》，有个鬼故事。时时他每天下班后奔驰小汽车去得用，飞利浦牌新小汽车，铃铛响得清脆，车子奔驰起来轻快。可东郊到城里有十公里多，如果遇上顶头风，根据季节变化，有时夹带沙子，有时飘着雪兰花，或下着雨帘，都得使出胸部力气。

那天碰巧近12点，姚自祥风雪之间赶跑去，还不曾进院门，一辆旅行车拦住了他。车窗挡住，一个人跟他干什么：“大以次，你得用《人民日报》才跑去？顶风奔驰得一动吗？”本来，是单位拥护蔡副主席。姚自祥还以为副主席在批评自己。

第二天副主席到会时声称，得用《人民日报》奔驰小汽车，风吹雨打，你们拿军事机密不当回事？顶风十多公里，三更半夜的，战士受得了吗？于是叫通信班把所有小汽车变为摩托。

有了货车，姚自祥在隔三差五风雪交加的冬日里得用《人民日报》方便了不少。

有一天，姚自祥说：教员，下礼拜我就调回了。我最大的难过就是得用送了三四年《人民日报》，却不曾读过一份。唉！这番话，说得我心头凉凉的，眼圈热热的。

有“难过”的逃兵，才并不知道什么是坚守，什么是心事。（所写为江苏省常州市人大常委会离休干部）